文/蔡憶雲

 

魏晉南北朝

魏晉南北朝可謂是香療法發展史上承先啟後的時期,自漢朝出使西域開啟中外交流序幕,帶來生長於中土以外地區之藥用植物;例如:來自遙遠西亞的薰陸(薰陸香)。薰陸是一種藥物,也可作香料,為橄欖科植物卡氏乳香樹的膠樹脂。

佛教在唐代大為興盛,唐代皇帝大多信佛,這對推廣香文化大有助力。當代在幾乎所有的佛事活動中都要焚香,作為敬佛供佛之用;還有香湯浴佛,潑灑香水在佛殿、法壇。

加上魏晉南北朝時期香料貿易的往來交流更加頻繁、擴大,尤其大量的少數民族內遷,帶來他們生活中使用香藥的經驗,也擴大了中土人民應用香藥的範圍與知識。

印度醫學與佛教也先後傳入中土,對中醫學產生明顯之影響。秦漢以來引進木香之類的香藥,因中土無法生產藥物,在此時已成為重要香藥但仍需仰賴舶來品。

而新近傳入的藥物中以芳香之品居多;其中多數又隨佛教傳入,供宗教祭祀之用。但是進入中醫領域應用後,因被醫藥家認識其行氣、止痛、避穢功效,成為臨床常用藥品;例如:沈香、薰陸香、蘇合香等。

魏晉時,貴族子弟盛行以香草植物來熏衣染香;最負盛名的就是魏文帝曹丕,他喜好以迷迭香熏衣入肌,有一次甚至因香氣太盛而致馬匹受驚。

魏晉時文人爭相為迷迭香作賦,曹丕、曹植都有《迷迭香賦》流傳於世;西晉文學家傅咸、成公綏著有《芸香賦》等。關於迷迭香之名的由來有文曰:“佩之香浸入肌體,聞者迷戀不能去,故曰迷迭香。”可見其愛好者已戀香成癖。

魏晉兩朝諸多醫家的著作為香療法的發展提供了藥物學的依據。

南朝著名的史學家范曄,不僅撰述了《後漢書》流傳於世,還編寫了我國第一部香類方藥專書《和香方》,對後世香療法的發展有決定性的影響。《和香方》一書不復可見,其所載方藥內容也無從查考。但從後世醫家著作中,仍可找到該書內容梗概。除了提及部分香藥的性味效用,又論及麝香、藿香、沉香等六種國產香藥,並且指出甘松、蘇合香和安息香等是外來香藥。《和香方》不僅總結了南朝以前有關香藥的知識、臨床應用、常用劑量。書中還特別強調香藥不宜過量,否則香藥之利反成其弊。書內論見不僅對當時和後世本草書籍的編撰、臨床用藥發揮顯著的指導作用,對南朝之後香類方藥逐漸盛行也有一定程度的深厚影響。

此時香藥在醫療上的用法也日趨豐富,包括了內服、佩帶、焚燒等各種方法。葛洪的《肘後備急方》論述有中國醫學史上諸多重要發明,其中記載了最早的香身、香脂、芳香護髮和薰衣香等香療處方。北魏之時,賈思勰的《齊民要術》中也有論及香粉的製作法,“作香粉法,惟多著丁香於粉合中,自然芬芳”。

隋唐兩宋時期,皇親國戚和富有的文人盛行用香,也是消費的主要階層,他們賦予用香文化更豐富的內涵:宮廷用香固然是為顯示莊嚴和禮遇,還將焚香方法寫入朝廷內宮制度;奇香成為權貴階級炫富的物品;文人則將焚香視作優雅生活不可或缺之事,並彼此交換香品,或成為文人相聚吟詩做詞助興之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