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蔡憶雲
隋唐時期
隋唐五代是國富民強的盛世,加上海陸交通發達,國內外貿易大幅發展的同時也促進了文化的交流,其中也包含了使用藥物的經驗。外來藥物大量傳入,不但吸取了國外的用藥經驗、處方、藥物,甚至醫學理論。唐代,政府設置藥園、促進了藥物學的進步,重視藥物學發展的結果,無論在理論還是臨床應用方面展現很大的成就。
由於這一時期中醫學處於領先地位,對鄰近國家的醫學體系產生重大影響:例如:韓國、日本。來華學醫的日本學者攜回日本的中藥約60種,包括麝香、犀角、人參、大黃、龍骨、肉桂、甘草等,至今仍保存於日本著名皇家文物倉庫“正倉院”中。
博學多才、精通醫藥的鑒真和尚東渡日本,同時傳入了佛教、醫學與燻香,寺院與朝廷皆焚香以為重要祭天方式。平安時代以後,香料開始脫離宗教進入生活文化的領域,貴族以鑑香會友,聞香之風逐漸形成日本的“香道”。
這個時期可說是香藥本草應用史上的鼎盛期,王宮貴族、庶民百姓除了利用香藥防治疾病之外,宮廷燻香,庶民百姓配戴香囊、燻染衣飾、沐浴香湯、品茗香茶;甚至在以塗抹香脂香膏作為反應身份地位,修飾儀表之用。具有香身美容效果的香藥更被視為是香中極品,皇帝也把香藥作為賞賜卿臣、嬪妃的珍品,庶民則用來互贈親友。
為供應此一奢華需要,每年各國各地進貢的芳香胭脂、敷面的香粉達十萬盒之多。這股貴族庶民、男女老少皆重視芳香美容的風潮,起於貞觀年間,盛行了長達180年之久,直至唐獻宗元和後期才有所所收斂。由於香氣本身能使人提振或安撫情緒,產生身心美妙感受,所以被延伸作為供養神佛的聖品,也被視為是與神靈相通的媒介。佛教與香的關係是兼容並蓄,兩者的發展是與時俱進。佛教在漢代傳入中國後,逐漸與儒、佛、道融合形成華夏文化的主流。唐代,是中國佛教最隆盛的時代,由於許多帝王崇信佛教,加上王朝以香供佛,外來香料大量湧入,香料價格降低,使得宗教用香與生活用香走向普及化。唐代香爐不但是佛寺中的重要法器,也成為家庭祭祖必備的供具之一。可見,佛教的傳播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唐代香文化的形成和發展。
香料應用於醫藥在唐代也創下了對後世深遠的影響,例如:孫思邈所著《備急千金要方》首先指出,外感溫熱病可以傳染,也可以預防。在“辟溫”一節中所用方法多不勝數,所選藥物均以芳香藥為主體,如用雄黃丸沾唇、太乙流金散煙熏、虎頭殺鬼丸於月朔望時夜半中庭燒一丸、川芎白芷粉粉身等等。
我國最早的一部外來藥專著《海藥本草》,作者李珣通醫學,家族以經營香藥為業,對外來香品有較之常人深入而獨到的見解,因外來藥多從海運而來,故名《海藥本草》,依中國醫藥學的理論和方法加以論證藥物作用,書中對藥名釋義、藥物出處、產地、形態、品質優劣、真偽鑒別、採收、炮製、性味、主治、附方、用法、禁忌等都有記載,其中多為國外輸入的藥物,香藥更達五十餘種之多,如青木香、零陵香、甘松香、茅香、瓶香、丁香、乳頭香、安息香、甲香、迷迭香、畢澄茄、紅豆蔻、沒藥……等;堪稱為香藥專書。其成書之後,不僅擴大了藥物研究的範圍和應用形式,更進一步豐富了香療法的內容。
唐代是我國方劑學發展的興盛時代,外治法的運用也隨之擴大。孫思邈的《千金要方》收錄了近百首的面藥方、薰衣浥香方、令身香方等,可謂是中國較為完整實用的第一部美容術文獻。《千金要方》收錄的4500多手的藥方中,外治法就佔了1500余首;還記載有許胤宗治柳太后中風不語,利用經皮吸收原理以黃芪防風湯燻蒸致令清醒的代表性外治法。王燾編著的《外台秘要》一書亦收有香藥方,輯有面膏、面脂、澡豆、手膏、薰衣濕香、裛衣乾香等,彙集了唐以前歷代香療法的驗方。
自先秦至唐的中醫藥實踐中,始終貫穿著歷代醫家對芳香藥物的關注、實踐和藥性分析,賦予後世深遠的影響。